法国总统奥朗德的民调只剩可怜巴巴的4%了,摆在他面前的一道难题是:放弃参选,还是执着地参加明年的总统大选但在第一轮投票就被淘汰出局?
如果放弃参选,总理瓦尔斯将立即“顶上”,但温和理性的瓦尔斯无法吸引左翼阵营中的激进选民,且恐将激发社会党党内分化;如果决定参加2017年的总统大选,奥朗德则极有可能在第一轮就被投票出局,显然太伤面子。
与社会党内“山头林立”情势相比,右翼保守党派共和党内选情逐渐清晰,已经呈现两雄对峙的场面:前总统萨科齐和希拉克总统时代前总理朱佩成为总统候选人中最有竞争力的两名人士。其中,朱佩目前在民调中更胜一筹,而萨科齐正在试图装得更像“特朗普”来赢得极右翼选民的青睐。
需要指出的是,无论是左翼和右翼中的任何一人赢得2017年总统大选第一轮,随后中左和中右翼选民都会同另一方联手投票,抵制极端右翼“国民战线”领导人勒庞竞选总统宝座。在左翼目前已经大比分民调落后的情况下,谁能成为右翼党内总统候选人,就极有可能问鼎2017年法国总统宝座。
瓦尔斯随时准备“顶上”
奥朗德此前曾放出豪言,如果解决不好失业问题,他绝不会参加2017年的总统大选。目前,法国失业率仍然在9%~10%左右常年徘徊。虽然9月法国失业人口跌入350万大关以下,但从奥朗德2012年担任总统算起,失业人数仍比之前高出了56.77万人。据法国媒体爆料,奥朗德私下抱怨,“我就一点运气也没有!”
最新的民调显示,奥朗德目前的民调跌到了4%左右,为法国二战以来总统支持率最低点。有26%的受调查民众表示,他们对于奥朗德没什么感觉,70%的受调查民众表示对奥朗德严重不满。
实际上,除就业长期不振,屡遭恐怖袭击之外,奥朗德民调支持率走低的原因还包括在在6月,社会党政府使用宪法第49条特别条款,强行通过劳动法改革,得罪了工会,引发了社会党内分裂。
10月22日,瓦尔斯再次强调左翼党派要在明年大选之前团结一致。近日以来,有迹象表明,如果奥朗德决定不参加明年的初选,瓦尔斯将代替奥朗德“出征”,而不少社会党人也将瓦尔斯当作了“计划B”。
不过由于奥朗德人气走低,社会党内目前不少人蠢蠢欲动,希望竞争总统候选人的宝座,其中就包括曾担任过经济部长和重振工业部长的蒙特布尔,以及前经济部长马克隆等人。不过马克隆目前宣布组建“行动党”,表示他既非左翼,又非右翼,在法国民众中人气高涨。
朱佩、萨科齐争锋
在右翼共和党方面,7位竞争者将在11月20日和11月27日的两轮投票中竞选出参加大选的候选人,而这名候选人极有可能成在2017年5月成为下一任法国总统。根据规则,共和党党内初选举行两次直接投票,第一轮投票产生的前两名进入第二轮决赛,决赛获胜者将代表共和党参加总统竞选。
目前,对共和党主席萨科齐真正构成挑战的是党内元老、目前71岁的朱佩。民调显示,朱佩目前领先萨科齐:有41%的民众表示在初选中要投票给朱佩,仅有30%的表示要投给萨科齐。
一位资深法国外交官对《第一财经日报》记者表示,“朱佩能力卓越。”唯一令人担忧的是朱佩的年龄,有些过大了。因为如果朱佩当选,法国总统任期为5年,而这意味着当他连任时将为76岁,结束第二任期时将超过80岁。相较之下,萨科齐目前才61岁。
萨科齐的选战主打移民、身份认同和安全牌——他正在把自己打造成法国版的“特朗普”。最近,他表示外来移民如果希望得到法国身份,就必须接受“高卢人是自己的祖先”的这一前提条件。
这是萨科齐在2007年中曾经使用娴熟的技巧,使用民粹主义抢走极右翼选民中的选票,不过此次法国民众似乎不那么买账。
“萨科齐的性格是个麻烦事儿。”法国民调机构BVA民调专家祖夫卡帕思科(Adelaide Zulfikarpasic)表示,“他在使用老技巧吸引‘国民战线’的选民,但这让很多人反胃。”
在8月Ifop民调中,有超过三分之二的受调查法国民众表示,萨科齐令他们担忧。在十个人中就有六个人说,萨科齐让他们感到“愤怒”,而每十个人中,不足一个人认为萨科齐是个诚实的人。
不过,如果仅仅对于共和党选民进行调查,可以看出在党内萨科齐仍具有较高人气:有60%的人认为萨科齐是诚实的,而这些人也是萨科齐在共和党党内初选中要极力讨好的那150万选民。
需要指出的是,极端右翼“国民战线”近两年来已经成为法国政坛一股无法忽视的力量,甚至已经代替了社会党,成为了工人阶级的政党。民调显示,有45%的蓝领阶层和38%的失业人群表示要投票给“国民战线”领导人勒庞。
“国民战线已经成为了工人阶级政党。”法国民调公司Cevipof研究员考特(Bruno Cautrès)表示,“这个政党为上述人群提供了一个双重的解释:欧洲没有保护他们的工作不受全球化影响,也没有保护他们的生活不受移民影响。”
勒庞更承诺,如果她在2017年当选总统,将举行法国脱欧公投。不过如果勒庞能趁乱进入明年总统大选第二轮投票,法左翼和右翼党派将延续联手投票抵制极右翼的传统。
当被问到勒庞问鼎总统宝座的可能性时,上述资深法国外交官沉思了一会儿,告诉本报记者,“我不认为法国做好了迎接极右翼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