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17年前非典(SARS)来袭时,从公布病毒基因组到研发出疫苗,科研人员大约花了20个月;5年前的寨卡病毒(Zika Virus)爆发, 这一过程已短到6个月;现在,当人类盼望在更短时间内研制出新冠疫苗和药物时,却也面临着之前遇到的难题:疫苗会不会成为“马后炮”?新药物适不适用所有病患?
作者:张俊
被称为中国抗击非典“第一功臣”的钟南山,虽然已经84岁高龄,但还是义不容辞地再赴抗疫第一线。他曾指出,非典发生在2003年,而非典疫苗于2006年才完成全部鉴定时,由于那是已经没有什么病人了,疫苗研发没有后续开展。目前,我们不清楚这种“马后炮”的情况是否还会重演,截止2月底,尚没有人或机构可以准确预测这场疫情会持续多久,尽管世界各地的疫苗研究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
疫苗研制无法一蹴而就
目前,杜克—国大(Duke-NUS)研究团队正与国际组织流行病防范创新联盟(Coalition for Epidemic Preparedness Innovations, CEPI)合作,积极开展新冠疫苗的开发。对于这个项目,新加坡卫生部卫生科学长陈祝全教授上月向媒体表示,新冠疫苗的测试将最快于今年5月开始。
据悉,过去三年间,CEPI已经投入7.5亿元到伊波拉(Ebola)、中东呼吸综合征(MERS)等流行病的疫苗研发。虽然疫苗的种类很多,但其原理一般是通过激发人的免疫系统从而逐渐建立起对病毒的防御机制。陈祝全教授认为,随着科研能力的提高,以及各研究领域之间更有效的沟通协作,疫苗的研制效率有望进一步提升。
除了本地的研究团队,世界各地科研人员也在针对新冠疫苗开展各项研究。据媒体报道,当中国于1月10日将新冠病毒的基因序列上传至公共数据库后,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疫苗研究中心团队在几个小时内确定了可用于制造疫苗的遗传密码信息;美国加州Inovio制药公司宣布通过基因测序软件设计出称为“INO-4800”的疫苗,并计划在今夏之前进入人体试验阶段;澳洲昆士兰大学将使用专利技术,根据病毒基因序列,快速开发出新疫苗;墨尔本大学和皇家墨尔本医院合作建立的彼得·多尔蒂感染和免疫研究所(Peter Doherty Institute for Infection and Immunity)成为中国以外第一个成功复制出病毒的研究机构,并称这将有助于加速疫苗和诊断测试;法国巴斯德研究(Pasteur Institute)成立了行动小组;而深陷疫情的中国则愈加不计成本地投入抗疫科研项目,众多大学、医院、研究院正在分别推动疫苗研发……
尽管这些科研团队各有千秋,但世界卫生组织预计新冠疫苗的研制仍需18个月时间。疫苗的研制和测试必须遵循一定的流程。科研人员需要先研制出候选疫苗,然后将其注入动物身上以测试是否有效,之后,再开展针对人的临床试验,并通过监管单位的严谨审核与批准。
据法新社(AFP)报道,曾开发出沙斯疫苗的Moderna公司总裁斯蒂芬·班塞尔曾表示,“疫苗必须经过好几个临床测试……挑战是必须在最快时间里提供给上百万人。疫苗的安全因此非常重要。就算采用现有技术加快速度,也没有制造商能在夏天、甚至是秋天前生产出疫苗。”
药物研究充满挑战
除了疫苗,本地研究人员也在开发新冠药物。据国家传染病中心相关负责人透露,由于研发新药物一般需要几年时间,使用现有药物治疗新冠病例,再从中了解其有效性,是比较有效的做法。
目前,新加坡正在使用Lopinavir等艾滋病药物治疗确诊病患。但由于艾滋病药物并不是为新冠病人设计的,其效用要通过相当长时间的测试才能知晓。同时,泰国的医疗团队也在使用艾滋病药物治疗新冠病人,但他们也发现,该用药方案可能并不适用于所有冠病感染者。例如,泰国当地一名接受该疗法的病患出现了强烈的过敏反应。因此,若要推广使用这种药物必须通过更长期的测试和方案调整。
在中国,据新华社报道,抗病毒药物瑞德西韦(remdesivir)已于2月完成了临床试验的注册审批工作,首批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重症患者已经接受用药。
瑞德西韦临床试验项目负责人、中日友好医院副院长曹彬教授介绍,瑞德西韦是美国吉利德公司(Gilead Sciences)的在研药物,在前期的细胞和动物实验中均显示出对SARS、MERS均有较好的抗病毒活性。
在国外开展瑞德西韦针对埃博拉冠状病毒感染的临床试验之后,中国学者报道了瑞德西韦在细胞水平上对2019新型冠状病毒也有较好的活性,尽管在人体应用前仍需严谨的临床试验评价。中国工程院副院长、中国医学科学院院长王辰院士曾表示,各界对该试验有期望,但还需要等待严格的科学试验结果。
除了新冠疫苗和药物研制中的不确定性,两项研究还面临着一大挑战:安全性。
印尼工商联合会新加坡委员会主席Michael Goutama教授对生物科技、农业等多个领域具有独到见解。他认为,和非典(SARS)、H1N5等相比,COVID-19病患的症状更少甚至没有,因此是个“无声的杀手”。在此情况下,各国、各级政府需要共同控制病毒的传播。中国用“封城”(lockdown)来抑制Covid-19的扩散是正确且有效的,但问题是美国等其它国家的政府未必有中国那样强势,很难复制中国的做法,因此“我担心病毒的新一轮传播”。
至于病毒的来源和传播途径,他表示,一般来看,所有从事病毒相关的研究环境,若处理不当,都可能成为一个病毒的传播途径;而病毒由人为制造的可能性也不能完全排除。
目前,针对COVID-19病毒是否是人工合成,也成为人们的热议话题。一位不愿公开姓名的长期从事病毒学研究的中国科学院院士2月底向《时代财智》透露,目前所有关于COVID-10病毒是人工合成的说法都缺少事实依据。但是,倘若该病毒被最终证明确是人工合成,将对中国合成生物学的研究起到重大负面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