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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经济的“内忧外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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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经历了明治维新和战后复兴的两次奇迹。从1956年至1990年,日本经济都保持着惊人的增长速度。1956年至1973年,年均GDP增长9%,1974年至1979年,全球经历两次石油危机,欧洲和美国的经济一片低迷,而日本经济却保持了年均 3%的增长速度。1985年至1990年,日本年均GDP增长达到4.5%。

1991年经济泡沫崩溃后,十年间日本经济处于停滞状态,内阁变动频繁。民众要求政治改革的呼声高涨。1993年,经济走出低谷并有好转迹象。加之亚洲金融危机、不良债权问题导致的金融机构接连倒闭,日本经济形势急速恶化。

进入21世纪,经济增长得到恢复,但是外需依存度明显上升,人口增长速度下降导致经济增长速度放缓。此后五年内,日本换了五任首相,政治动荡打断了各种改革进程。近20年,日本经济年增长率仅为1.1%。

地震加速经济恶化

以美国为震源的金融危机发生后,引发了世界经济一系列的动荡。在此背景下,依赖出口的日本经济外部环境恶化,2008年和2009年GDP连续大幅下滑。2010年,在中国景气政策发酵下,日本拓展新的出口市场,日本经济呈现3.1%的高增长。危机后的前三年,日本经济虽表现了V字形快速复苏势头,但也暴露了严重依赖外需的弱点,呈现随外需而动的大起大落特征。

而2011年,随着欧债危机恶化,金融危机开始转向主权债务危机,日本经济再度下滑。此时日本始料未及发生了“3·11大地震”,继而引发巨大海啸和严重核泄漏事故,生产停滞、物流中断、出口受阻,市场秩序混乱,日本经济雪上加霜,日本的国际交易条件恶化,全年贸易收支出现31年来的首次赤字,逆差总额高达340亿美元。对日本经济形成巨大打击,中断了经济复苏势头。地震发生当月,日本工业生产大幅下降,出口下跌,消费下挫。而原材料和零部件供给链的断裂,对日本企业的国内生产和海外生产都造成了巨大影响。

未来的几年里,日本政府的灾后重建成本之高,不难想象。另外,由于核电占比的削减,在风能、太阳能领域的投入将大幅度增加,灾后重建的预算会进一步上升。重建需要钱,筹款就成为日本政府迫在眉睫的首要任务。

2011年7月,日本政府针对地震确定了复兴方针,但是针对这一事业整体规模为10年时间支出23万亿日元的复兴计划,财源却是一大问题。

日元升值压力

随着美欧经济下滑,市场动荡,日元对美欧等主要货币全面升值,大地震后,日元汇率开始一路飙升。这不仅打击了日本的出口,也加剧了通货紧缩。在人口结构老龄化下,通货紧缩导致日本年度税收总额持续低于年度国债发行总额,政府债务风险上升,市场投资魅力下降。尤其在内忧外患下,政策刺激不足,个人消费低迷,日本经济的内生支撑不稳,自律复苏乏力。

日元升值也是导致日本出口下降的主要原因。2010年以来,日元持续急剧升值。2011年8月19日,日元对美元汇率最高值撑到76.25日元兑1美元的历史高位,掀起了上世纪《广场协议》以后日元又一次大幅度的升值浪潮。日元大幅升值引发的一个现象是一些著名日企纷纷在海外大型并购,日本制造企业危机突现,企业界陷于困局乃至破产的边缘。

除了日本大地震和日元汇率历史性飙升导致的出口下降外,作为火力发电燃料的液化天然气的进口增加也是造成贸易逆差的因素之一。由于大地震造成零部件供应链断裂以及全球经济减速,日本出口额比上年减少2.7%为65万5547亿日元,两年来首次同比下滑。进口额则增加12.0%,达到68万474亿日元,连续两年保持增势。

为了阻击日元升值,日本政府对外汇市场也进行了多次干预,但日元仍旧居高不下。日元升值给日本出口企业带来了沉重打击,彻底拖垮了日本的出口。日本首相野田佳彦表示,日元历史性升值以及新兴国家的快速追赶,已经导致了空前的产业空心化危机。如果事态继续发展下去,国内产业将直线下滑,并将导致失业,对于日本经济的恢复无疑是学上加霜。  

制肘经济的政治体制

而地震发生以来,电力公司的表现和改革问题让日本政府的表现饱受诟病。在产业政策制定上,官商之间的相互依存也日益加深。长期把持日本国会的自民党议员中,有不少人接受了东京电力等大公司的政治献金。电力体制的改革,只不过是日本诸多改革的一个缩影。

长期以来,日本政府一直是家长式作风,行政体制既复杂又含糊。日本是君主立宪制,天皇是理论上无所不能的君主,但在现实中并没有多少权力。在日本政治中,官僚控制囊中羞涩和信息不足的政客如同摆布傀儡;政客和大财阀把持着地区级别的政治献金;而财阀又反过来与官僚相互勾结。

美国巴德学院教授伊恩·布鲁玛认为,日本的政治体制在日本赶超西方、政府及产业资源被集中用于刺激经济增长时,运转良好。但这一体系有明显弊端,它将官僚和公司高管小团体紧密联系在一起,使一些公司和企业不会被严格的监管和政治审查所阻碍。

目前日本的政治体制已经不适合全球竞争环境下的日本了,其表现是政治结构与经济社会相脱节,改革不彻底带来社会结构整体失衡,政府管制颇多也对经济发展形成了制约。

正如日本《2011年度财政白皮书》所说的,日本所面临的诸多问题需要在震后复兴过程中逐一解决,需要对日本经济进行重塑,打造能强有力应对危机的经济模式,而不是简单地回到震前的状态。开辟新的发展道路,确保经济的长期可持续发展,加大贸易开放度,加快自贸区建设,放宽外国对日直接投资限制,提高生产效率和企业效益将是日本新政府突破经济困境的现实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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